午后的阳光透过中央公园的树叶，在人工湖面上洒下细碎的光斑。学妹、何叶和星稀三个大学生蹲在湖边，看着成群的水鸭子争抢面包屑，银铃般的笑声混着鸭鸣飘向远处。“这只白色的最机灵！”学妹指着一只总抢在最前面的鸭子，手里的面包刚撕下来，就被它精准叼走。
坐摩天轮时，升到最高点的瞬间，何叶突然指着远处的卡丁车赛道喊：“看那边！星稀肯定跑不过我！”星稀挑眉笑答：“谁输谁请奶茶。”结果三圈下来，星稀的车技果然让他心甘情愿买了三杯珍珠奶茶，学妹吸着奶茶吐槽：“早知道让你们比十圈，我能喝到明年。”
傍晚的商业街挤满了人，他们钻进一家文具店，何叶对着印着猫咪图案的笔记本挪不开眼，星稀则拿起一支金属钢笔转得飞快。路过零食区时，学妹抱了两袋薯片和一盒巧克力，“晚上追剧正好用”；转到女装区，何叶被橱窗里的几条名牌裙子吸引，星稀站在门口等她，手里还拎着学妹选的毛绒玩具熊。直到暮色漫上来，三人手里的购物袋已经沉甸甸的，何叶揉着酸胀的胳膊笑：“再逛下去，得雇个搬家公司了。”
就在他们往地铁站走时，学妹突然看了眼手机，吐了吐舌头：“哎呀，差点忘了，我今晚还有个约会。”她冲两人挥挥手，又特意转向星稀：“谢啦学长，你的笔记借我抄，期末肯定能过！”没等何叶和星稀回应，她已经蹦蹦跳跳冲进了轻轨站，留下两人站在原地，面面相觑了几秒，又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何叶低头看了眼裙摆，突然“呀”了一声：“刚在小吃摊蹭到油渍了，我宿舍没人，钥匙也忘带了，能去你那儿借洗衣机用用吗？”星稀点头：“没问题，不过隔壁住着考研的学姐，动静小点就行——正好我室友回家了，屋里没人。”
进了星稀的宿舍，何叶一边假装整理裙摆，一边环顾四周，突然眼睛一亮：“对了，前几天听人说你买了台加特林？真的假的？是模型还是……”星稀从床底拖出个长箱子，打开时金属零件泛着冷光：“放心，没子弹，就是个摆设。本来想挂在墙上当装饰，后来觉得占地方，正打算挂到二手平台卖掉。”
“巧了，我一个朋友最近正找这玩意儿收藏，”何叶凑近箱子，指尖轻轻碰了下枪管，“不过这东西看着挺年头的，怎么来的？”星稀合上箱子，往椅子上一坐：“说来话长，这东西背后的故事，得从十年前说起……”
何叶搬了个凳子坐在他对面，眼里的好奇快溢出来了：“十年前？跟你有关？”
星稀的目光飘向窗外，像是穿透了楼群，落到了很远的地方：“那时候我才十二岁，我哥雨宫光耀比我大五岁。我俩从小就黏在一起，他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，拉着他的手就觉得天塌下来都不怕。”
“出事那天是个雷雨天，”他的声音沉了些，“外面下着瓢泼大雨，还打着雷，我哥非说游泳馆人少，拉着我去练游泳。现在想想，那天就不该出门。”
他顿了顿，像是在回忆当时的触感：“游泳馆真的空无一人，只有几个工人在泳池边换水管。我俩在更衣室换衣服，正讲着从同学那听来的冷笑话，我突然笑不出来了——地上有串脚印，不是我们的，也不是工人的。”
“那脚印上沾着黑乎乎的东西，像烂透了的西红柿糊在地上，腥臭味直往鼻子里钻，”星稀皱了皱眉，“你知道那种感觉吗？明明前一秒还干干净净的地面，突然冒出这么恶心的东西，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。”
“我哥拉着我，顺着脚印往泳池那边走。刚拐过拐角，我俩就僵住了——泳池边站着个东西，说是人吧，看着又不像。”他的声音压低了些，“身材肿得像泡发的面团，胳膊上的肉烂乎乎的，皮肤青一块紫一块，脸白得像纸，头发往下滴水，走一步晃三下，跟电影里的丧尸一模一样。”
何叶的呼吸屏住了，下意识往前凑了凑。
“那东西突然转过头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们，喉咙里发出‘嗬嗬’的声音，像是找到了新猎物，一步一步朝我们挪过来。”星稀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，“我哥拉着我就往门口跑，想找工人帮忙，可刚才还在换水管的师傅，一个都不见了，工具扔在地上，人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。”
“我们以为是看错了，使劲揉眼睛，可那东西的脚步声越来越近，‘咚、咚、咚’，每一声都像踩在心脏上。”他咽了口唾沫，“我哥拉着我躲进更衣室的柜子里，柜门刚关好，就听见外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，那东西在找我们。”
“我吓得腿抖得像筛糠，我哥掏出手机给游泳馆前台打电话，响了半天，只有语音留言：‘亲爱的顾客，因天气原因，场馆已清场，工作人员提前下班，侧门24小时开放，请自行离开，注意安全。’”星稀苦笑了一下，“我当时差点哭出来，埋怨他非要来，现在好了，真有怪物，还没人管。”
“他又打给警察，结果对方说‘哪来的怪物？你们是不是小孩恶作剧？让管理员打过来我们才信’。”他看向何叶，眼里还留着当年的恐慌，“那时候我们才明白，那天在游泳馆里，能指望的只有自己。”